宫商ICBC

[双宰]Space Signpost

武侦宰在雨暮里接到了跳楼前if宰的电话。

若一种病无药可医，便提早称之为死去。

什么是活着？

有呼吸、有心跳、能够思考，就是活着吗？

使用超时的笔记本电脑，通风口喘着气、几近窒息。抵制木质桌面拥抱的诉求高热无力。

电线没拔，电流滋滋作响。窗外的雨夹杂着闪电，电线延伸到桌下的阴影又顺着阴影走出去。它连接着雨。

屏幕长时间暗着，鼠标不滑动。若亮一刻，就自主弹出广告。没人理它，它弹出更多。

它活着吗？

耗费能源、毫无意义。

太宰治盯着这没价值的活物看了一下午。他午餐吃了什么已记不得。反正不是电流，他知道这一点。

他在国木田独步改变方向走过来之前把屏幕向下扣住。他和电脑一起闭上眼睛。

等待里它自动关机。他也想关机，但不能。

不论它刚才是否活着，现在它死了。

可惜它不是人，它能重启。

死的令人羡慕又惋惜。

一道闪电后一声雷鸣。屋子里骤然黑下来。

有家可归的事务员匆匆离去。没有伞，他决定留在这里。

黑暗里的电脑自动开机。

“你怎么给电脑打电话？”太宰治问闪电另一端的人。

“想打电话，什么方式都可以。”对方无所谓的回复，他也无所谓的听。

“说的没错。”太宰治想了想，“我听到风声。你的风衣是什么颜色？”

“啊，我听到了雨。”

“只有黑色的大衣。你的风衣是什么颜色？”

“沙色。”没必要隐瞒这件两个人都知道的事。

“沙色很好。”对方大概是笑了，“我只在不久前见过他一次。”

他也笑。

“我从前见过很多次。但没有以后了。”

对方陪着他一起沉默。

“你在楼的边缘，风吹黑色的大衣猎猎作响。没有钟声，也许有夕阳。”

“你在屋子里，漆黑，没有人，窗外下着闪电夹杂着雨。”

“四层楼高，摔不死，我试过很多次。”

“啊啊、真巧。我也想试试。”对方表露出明显的兴趣，“不过我这里是四十层。只能试一次。”

“试一次不需要试。”太宰治说。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对方问。

这其实是一件事。

他以问作答。

“你为什么跳楼？”

“为了死、还是为了活着？”

沉默。

下一刻他听到四又三分之二秒的风声、十分之一秒的炸裂声、紧随着的重物坠落声。

都是红色黄昏的背景乐。

“为了活着。”

他自问自答。

那一边空气平静，应当没有下雨。太宰治打开门，走进雨里。

金色领扣上镶嵌的蓝眼睛睁不开。

雨水也不能让睁不开的眼睛落泪。

“在等你。”

迟来的回复。

他不做应该做的事。

电脑成了这座建筑第四层最终的活物。

这层楼里从没有过活着的电脑。

楼外下着雨。

雨里没有闪电，淋不死睡着的人。

他是沙色风衣、红色黄昏和永远干净的蓝眼睛。

他是他的生日与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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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写出了这种东西？

因为窗外风很大，下着没有闪电的雨。

又恰好看到了奇怪的文题。

没有电脑，从来就没有这种东西。

以楼层高2.8米计算，四又三分之二秒大约是三十九层。

忌日与祭日略有区别。